佘山
在九峰三泖的青山绿水中,佘山历经岁月沉淀,作为钟灵毓秀之所,人文荟萃之地,不少历史名人曾流寓山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刘禹锡隐居陋室,写下自己安贫乐道的意趣,在佘山的九峰云间,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独领风骚数百年”。
“山中宰相”陈继儒
古人云: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隐居山林或以诗文拜山的名人贤士络绎不绝。魏晋时期,竹林七贤远离尘世、遨游山野,时而放声高歌,时而畅饮清酒;陶渊明弃官归隐,返璞归真,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田园生活表现自己放弃仕途后安贫乐道、淡泊名利的通透本心。
而在明朝,也有这么一位“解青衫为布衣”的文学家,他抛弃功名,终生隐居在佘山的深林之中,他就是有着“山中宰相”之称的陈眉公——陈继儒。
自幼聪颖过人的陈继儒21岁中秀才,当时正值官僚集团斗争最为激烈之时,朝廷上下政见不一,矛盾冲突一触即发,为免于政治斗争,29岁的陈继儒当街焚烧儒生衣冠,绝意科举,自此归隐东佘山。
陈继儒一生以诗词、书画名闻遐迩,作为晚明云间派的代表人物,他是“松江画派”的奠基人,平生崇尚松、竹、梅品行的他擅墨梅、竹,常藉以自比。陈继儒笔下的梅竹点染精妙,所画山水空远清逸,笔墨湿润松秀,颇具情趣,更是将在东佘山的栖隐处自名为“神清之室”,以表自己的恣意之性。
儒生衣冠烧尽了陈继儒的世俗杂念,但却并未烧去他与往来好友间的情谊,更未烧去他在朝野间、街巷里的博学之名。陈继儒隐居之后,上山求教的人络绎不绝,权贵们敬慕他的人格魅力,百姓们钦仰他的艺术才华,他与同为明末艺坛领袖董其昌更是“少而执手,长而随肩”,相交数十余年,毫无间言。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身处山林的陈继儒从未忘记过世间之事,曾多次上书请求赈济灾民,力行善事。万历年间,苏州、松江一带常发水灾,为赈灾救荒,陈继儒写下《上王相公救荒书》、《救荒煮粥事宜》等文,呼吁明君体恤民情,言辞恳切。崇祯五年,陈继儒堂批先创条议,上之群邑,令松江的禄米之烦得以彻底解决。虽衣食无虞,却忧人所忧,这也是陈继儒被称为“山中宰相”的缘由。
作为陈继儒的隐居之地,环境清幽宜人自然是东佘山的妙处之一,佘山园内竹树环合,林木葱茏,登山步道气势恢宏,步道两旁嘉树成荫,一片鸟语花香;更有一条弯曲起伏的石径犹似巨龙骑于山脊,被称为“骑龙堰”。
在东佘山园的一处崖壁上,有亭屹然,那就是为陈继儒而建造的一座凉亭,在东佘山南峰坡底秀水环绕的一块石矶,是陈继儒隐居时常来垂钓之处,因此也被称为“眉公钓鱼矶”,坐在石矶上,仿佛可以看到这位山中宰相隐居山林,却心系百姓的岸然形象。
“玉出昆冈”二陆
在陈继儒焚烧衣冠,隐居小昆山后,他为陆机、陆云两兄弟建下庙宇,乞取四方名花,广植堂前,并言:“我贫,以此娱二先生。”因此将其命名为“乞花场”。
西晋时期,陆机、陆云两兄弟家住昆山下,筑有读书台,这对才华横溢的兄弟曾有“美玉”之称,王安石也由此联想作出“玉人生此山,山亦传此名”的诗赞。
二陆皆为我国著名的文学家,陆机所写的《平复帖》如今是我国古代存世最早的名人法书真迹。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陆机14岁时就已成为三国时期吴国的将领,开启了他的军事生涯。
在吴国灭亡之后,20岁的陆机带着两个弟弟逃回华亭故里避难。《晋书陆机传》有载:“年二十而吴灭,退居旧里,闭门勤学,积有十年。”说是避难,二陆兄弟每日在佘山观华亭鹤影,享陶潜之乐,在这块曾是祖父的封地上,二陆兄弟从未放弃过复国立业的决心。避难期间,陆机写下了著名的《辩亡论》,用一腔热血抒发自己重振雄风的抱负。
在华亭昆山苦读11年后,二陆才名渐显,开国功臣张华“伐吴之役,利获二俊”的极高评价使得陆机、陆云两兄弟在洛阳名声大噪,一篇《文赋》更是被看作魏晋南北朝文学自觉时代的先声。
通过张华,二陆兄弟获得了接近权力中心的捷径,却也因此卷入了八王之乱。尽管浮沉于政坛,但二陆仍旧怀着匡救世难的抗争之心顽强地在朝廷奋斗,最终陆机还是因谗言枉遭杀害,伴随着“华亭鹤唳,可复闻否”的临终叹息身首异处,陆云也因连坐被诛,二陆之死令天下痛惜。
“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走在小昆山的山路上,游览着二陆草堂,留有遗迹的二陆读书台,山林间的鸟鸣啁啾,陆机在《文赋》里片刻间通观古今的驰骋想象好似就在眼前。
如今,二陆兄弟的离去已有一千七百多年,但他们在文坛所留下的宝贵真迹仍旧在影响着当代世人,永垂不朽。
“最牛驴友”徐霞客
年前,江苏有位少年在读《晋书陶渊明》时曾立下誓言:“大丈夫应当走遍天下,朝临烟霞而暮栖苍梧,怎能限于一地终老此生?”于是,从年起,22岁的他徒步跋涉,历经三十余年走遍大半个中国,走过荒凉的穷乡僻壤,到过人迹罕至的边疆地区,在12年间更是五次到访松江佘山,这也成为了他一生中所到次数最多的地方之一。
这位少年立志的人物就是如今流芳百世的——徐霞客。
说起徐霞客这个名字,与“山中宰相”陈继儒有着直接联系。徐霞客第一次到访佘山时,在学者王畸海的引荐下专程拜访眉公陈继儒,为母亲八十寿辰求作寿文。
因徐霞客酷爱旅行,时常餐霞宿露于山林之间,陈继儒便为他起了“霞客”之名。自此,原名徐弘祖的他便以霞客为号,凭此名为后人所熟知,也正是在陈继儒的鼓励和协助之下,徐霞客顺利完成了西南万里行之旅,成为了游历中国大好河山的鼻祖,更为后人留下了长达六十万字的鸿篇巨著《徐霞客游记》。
就在徐霞客为母求寿文的次年,母亲因积劳成疾病故。为感谢陈继儒,徐霞客特地第二次登门佘山,请陈继儒为其父母撰写合传,这篇传文如今也陈列在徐霞客故居之中。
第三次拜访佘山,那时已43岁的徐霞客闽游归来,在陈继儒的“顽仙庐”里,本来沉默寡言的徐霞客一反往常地谈起了三年的游历和自己想要献身地理考察的志向,陈继儒对徐霞客的大志给予支持,还邀请了佘山上另一位有山水之好的隐居者施子野三人共叙山水之情,同享诗酒之乐。
在徐霞客第四次来到佘山时,此时的施子野住宅大不如前,据《游记浙游日记》记载,曾经的歌舞之地如今已成了断壁残桓,“三顿而三改其观,沧桑之变如此。越塔凹,则寺已无门,唯大钟犹悬树间…”
“前犹东迂之道,而至是为西行之始也”,第五次到访佘山,是徐霞客西南之行的起始地,也是徐霞客和陈继儒见的最后一面。对于这次徐霞客的西行之旅,陈继儒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根据《徐霞客游记》的记录,陈继儒主动为他给众多西南友人写了信札,以便其在远游途中获得帮助。而在徐霞客一年后完成西南之行归来之时,方得知陈继儒去世的消息,这对忘年之交的故事就此划上句号,但二人之间的情谊,与佘山的种种缘分,绝不会被时间抹去痕迹。
在佘山这个西南之行的起始点,还藏着一条“霞客古道”,东佘山园、西佘山园、天马山园、小昆山园、上海辰山植物园……这条徐霞客启程走过的远行古道正发展为佘山度假区里的各个景点,将徐霞客写下的历史在当下重现光辉。
四百年时光荏苒,斯人已去而气质犹存,从九十年代起,佘山国家级旅游度假区充分挖掘佘山及周边历史遗迹等文化资源,建立起三高士文化纪念园、广富林文化遗址等人文景区,也筑起了佘山天文博物馆、地震科普馆等现代化建筑,已然形成了一幅古迹与人文集萃、历史与现代交融的大美云间山水画卷。
“佘山大境界、问根广富林”
未来的佘山也将延续文人雅士的不朽风采,
用涵盖着千年文明史的佘山历史景观
传承松江文脉,共筑上海新风景!
资料:佘山国家旅游度假区
原标题:《“山中宰相”、“最牛驴友”……松江这些历史名人故事,你都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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