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山的国家森林公园郁郁葱葱,是上海人周末短途游热门的去处。就在佘山的绿树掩映之中,一栋法式的洋房安静地矗立在山顶的一个角落。
这栋洋房就是兴建于清朝光绪年间的佘山天文台,对中国的近现代科学史,尤其是天文发展史起到过至关重要的作用。
佘山天文台兴建于清光绪二十五年(年),并于次年正式建成,开始了天象的观测工作,距今已过去年整。
今年三月,佘山天文台即将迎来大修,十余年没开过的屋顶,在未来将重新开启,藏有许多珍贵天文书籍资料的藏书室也将进行彻底的改造。
2月4日,《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来到佘山天文台,趁大修之前,一探这座岁的天文台有着哪些宝藏和小秘密。
进入天文台的主体建筑,沿着这座旋转的楼梯拾级而上,就会进入天文台最精彩的房间:大望远镜室。
目前,大望远镜已经支起脚手架,静静等待维修。
这座望远镜在上海安家,经过了筹备天文台的法国传教士蔡尚志等人多方“化缘”。其中英法的轮船公司,上海的工部局,南京的教会是主要的出资方。
经费筹措完成后,蔡尚志特别向巴黎定制了这台口径40厘米、焦距7米的双筒折射望远镜和天文台的铁制圆顶。
这把椅子与望远镜配套,也有了超过百年的历史。过去,蔡尚志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和观测助理每天研究和观测星象长达数十年的时间,为天空拍摄下多张的观测照片。
天文馆的走廊里悬挂着描绘蔡尚志当年坐在“宝座”上观测天象的场面,其中左手边的助手拿着的是望远镜放置照片底片的片夹。在湿版作为主流技术的摄影“上古”时代,天文学家们在上海已经用这台当时堪称“远东第一镜”的望远镜拍摄下大量的天体观测照片了。
铁质的屋顶与望远镜配套,造型充满了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欧洲华丽的装饰感。这个屋顶在岁月的侵蚀中轨道慢慢生锈,终于不能再打开,望远镜也因此尘封已久。这次天文台的大修,最重要的议题就是将屋顶打开,让望远镜重新可以成为人们观测天象的眼睛。
望远镜放置观测目镜的底座。黄铜作为材料的底座质感看起来非常优雅精密。
新中国成立以后,望远镜经过改造,实现了操控的电子化。在传教士观星的年代,需要用机械的结构来费力地调整望远镜的朝向和焦点。
沿着楼梯走下来,可以转到天文台的藏书室。
藏书室的门并不起眼,打开却是别有一番神奇的景象。
走入藏书室,仿佛走入一个19世纪的欧洲图书馆,烫金字的书脊与书封,骄傲地宣示着在那个年代记录知识的载体有着多么崇高的地位。一页页发黄的纸张经过百年时光的洗礼已经非常脆弱,这些来自全世界的珍贵天文典籍正等待着未来被重新修复,重见天日的时刻。
馆内收藏的图数量在1万册出头,出版早于年的多达-本。法文、德文、俄文、拉丁文的书籍,让熟练使用英文的工作人员在对书籍进行数字化保存的过程里十分头痛。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当时的传教士天文学家们也确实相当博学。
在藏书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贺寿表很是显眼。这是一位叫作周汇瀛的先生为法国气象学家马德来写的贺寿表。周汇瀛是南通贤达,曾经与张謇一同创办名校南通中学。
在这封贺表中,他提及同乡好友刘渭清受张謇指派,来到上海向法国传教士学习气象学的知识,并在学成后在南通的军山建立了一座气象台。
从表中可见,马德来在法国出身名门,个人德行和学术造诣都颇受当时人的尊敬,在中国几十年时间,历任徐家汇天文台,以及隶属于徐家汇天文台的昆山菉葭浜(上海的陆家浜路就得名与此地)天文台的台长。作者对马德来以师礼相待,对马德来在气象学上的造诣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文末还讲述了周汇瀛对于一战结束后世界和平的欣慰与向往,并希望老师可以生活幸福愉快。这篇贺寿表信息量极为丰富,充分体现和证明了彼时中国教育科学界与西方深厚的渊源。
藏书室里,可以看见多年前的壁炉。
19世纪出版的著作俯仰皆是,这些书是天文台的宝藏。
在藏书室里还能看到蔡尚志和雁月飞教士的肖像画。他们分别曾任佘山天文台第一代和第三代的台长,将一生中许多的时光都留在了佘山上的这座小楼里。
走出藏书室,天文台的子午仪室、常设的馆史介绍展、天文科普展目前都还向公众开放。记者在现场看到,无论是建筑还是展品,都得到了十分妥善的维护,不过因为建筑本身有了一定的年纪,无论是内部的结构还是外部的造型都有重新修缮的必要。
天文馆的全景星空投影影片吸引了许多家长和孩子驻足观赏,深邃的音乐,娓娓道来的叙述,震撼的星空图景,牢牢抓住了观众们的眼睛。
今年三月,天文馆将正式闭馆,开始全面修缮工作,今年十月,天文馆计划完成修缮任务,重新对公众开放。这座承载着中国天文发展历程的活化石,未来将以科普为主轴,发挥更多有益的作用。
栏目主编:张春海
本文作者:董天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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